故乡的河

2024-06-18 15:00:21 作者:袁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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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,媳妇儿的外婆过生日,我们驱车前往。一路上,女儿特别兴奋,让她期待的不仅是太太家那只猫,还有山下的那条河。

那条河,我们去过好多次,水不深,清澈见底,鱼不多,蝌蚪成群。那条河,承载了媳妇童年时的记忆,也是女儿心心念念的游乐场所。

我也喜欢河。在我看来,故乡之所以让人魂牵梦绕,除了亲情之外,多半是因为那条河。

说起河,父辈们也是兴致满满。父亲记忆里的童年、少年时代,曾不止一次提到那条河——付家河。那时候,饥一顿饱一顿,父亲从陕西南部安康市汉滨区的松坝小学放学回家,步行几公里,不等到家,早已饥肠辘辘。家里多半也没啥好吃的,门前那条小河,就是他的希望,运气好的时候能摸到一两条鱼。夏天时,即使抓不到鱼,一头扎进水里,随心所欲的游上两圈,也是极好的。可让我们最感兴趣的是,不是父亲抓了几条鱼,而是那次,他伸进石头下摸鱼时,摸出了一条蛇。那个场景,想想就够人喝一壶的,父亲好几个月都不曾下河了。

和父亲一样,我的童年也是在付家河旁度过。不同的是,是在安康市汉滨区茨沟镇老庄街那段河流,那里的水更大,鱼更多。那时的夏天尽管也不太热,但暑假的下午,河里总能成为我们放飞自我的欢乐世界。小鱼儿不好抓,但是螃蟹却一抓一小桶,拿回家母亲给炸了吃,只是吃腿,就足有一大盆。炸出来的螃蟹腿,金光发亮,咯嘣脆,只是那会儿不懂喝酒,浪费了绝好的下酒菜。

比起抓螃蟹、打水仗,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学游泳了。找两块塑料泡沫,抱着,趴在水里,瞎扑腾。因为胆小,不敢“扎猛子”,也不敢去深水区,所以泡了好几个暑假,连“狗刨子”都没学会。直到有一次,听说一个熟悉的玩伴,在河里游泳再也回不来后,我对学游泳的兴趣全无。至此,对河的情感,又多了一份敬畏。

付家河留下我太多的记忆,玩水、钓鱼、嬉戏,主旋律还是无忧无虑的。小学毕业后离开茨沟镇好多年依然不能忘却那份快乐,始终期待着能有时间再回去玩玩儿。1998年的一场罕见暴雨,将我回家的梦想推迟了好几年。那一夜,百年难遇的洪水冲垮了镇上的那座曾经天天经过的桥,据说也冲走了在桥上看水的人。那场洪水就像一场噩梦,让我,也让很多老乡们不敢再去回想。

多年以后,我再次回到付家河,已找不到原先的样子了。茨沟镇因祸得福,河道修整了,河堤加固了,两边的街道重新规划了,没有了以前的原生态,有的是新时代农村的气息,干净、整洁、安全、卫生。河里少了光屁股戏水的男孩,多了许多漂流筏,欢乐的笑声依旧,当年不知深浅的水潭早已不在。

离开付家河后的好多年里,每到一个地方,我都潜意识地在寻找儿时的那条河。有的更宽,有的更急,像童年时代那种不大不小,随性自然而又充满灵秀感的河流已很难找到。一直到了几年前的一个夏日,我们一起去了媳妇儿的老家,旬阳市麻坪镇。在那里,我似乎又找到了内心深处的那条河。

坐在河边,脚丫子放在水里,我仿佛看到了媳妇儿的童年,自律、内秀,单纯、无瑕。河水见证了她的天真快乐与独立思考,河水记录了她一路走来坚定的求学之路,河水也给了她善良、淳朴的温婉性格。

付家河与麻坪河没有交织,却又隐约相连,哺育了大山里的人们,联通了外面的世界,让在外打拼求学的我们有了更多的牵挂。因为,不管走到哪里,故乡的河,始终都在那儿,川流不息。

责任编辑:陈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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